回到阳海城,非梧他们惦记着陶苍生背后的势力,匆匆与童苦告别后,径直朝城主府奔去了。
府门前的两个红甲侍卫见罗笛回府,异口同声的喊了声,“城主好!”
罗笛步履生风,已经跨过了大门的门槛,突然意识到异样,转过身问道:“你们说什么?城主?”
其中一人恭敬的回答,“罗笛大人您有所不知,欧阳大人三日前被紧急召回了皇城,半年后才回阳海城,这半年时间由罗笛大人您代理城主之位。”
罗笛的剑眉紧锁,皇城急召?
“你可知皇城急召欧阳大人是为何事?”罗笛追问。
阳海城是一座十分重要的港口城市,每年向皇城上缴的税金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,因而阳海城城主必定是天悦国国君信得过的人。
罗笛是欧阳卓在阳海城培养的近身侍卫,连国君的面都不曾一见,更别提取得国君的信任了,代理城主之位怎么会交给他呢?
除非,是有十万火急之事,仓促间才决定让欧阳大人前往皇城。
莫非邻国东祁又兴了战事?
不对,若是战事,欧阳大人应当东行,直赴边疆才是,怎么还要北上前往皇城呢。
天悦国幅员辽阔,即使是金丹武者全速赶路,从阳海城到皇城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。
如果真是战事的缘故,欧阳大人在路上这么一耽搁,等赶到边疆之时,估计黄花菜都要凉透了。
罗笛脑海中思绪万千,却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结论。
“这个,属下不知。”回话的红甲侍卫只是一个普通的黄之队队员,专门负责看守府门,城主的行程自然轮不到他来管。
罗笛又问,“皇城传召之人可还在城中?”
“这……”红甲侍卫很是为难,传召大臣的居所有专人负责安排,他们若是有意去打听,无疑是有僭越之嫌。
侍卫紧张得额头冒出了薄汗。
“欧阳大人临行前有没有跟你们交代些什么?”非梧问。
终于有一个能答得上来的问题了,侍卫感激的看了一眼非梧,“城主只交代了让罗笛大人代掌城主之位,其他的并未多说。”
非梧无语的瘪了瘪嘴,说了也白说。
“不过,属下看欧阳城主离开之时,精神好像有些恍惚。”侍卫肯定的说着。
罗笛狐疑,他在城主身边随侍了十年,欧阳卓向来都谨慎精明,怎么会精神恍惚呢。
“没错,当时欧阳城主还走错了方向,若不是属下提醒,他恐怕就往行止坊的方向去了,属下斗胆猜测,怕是出了什么大……事。”
侍卫抬眸回忆着三日前的场景,等回过神来,却发现方才那几人都不见了踪影。
他讪讪的重新站好,真奇怪,人呢,刚刚明明还在的。
……
“我要的是全部的账册,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!”
怒喝着,陶文将厚厚一沓账册甩在城主府账房的脸上。
陶文并未收敛力度,沉重的账册狠狠砸在了对方的鼻梁之上。
账房只是个普通人,突然遭袭,脚下踉跄两步,两注殷红的鼻血顷刻涌了出来。
鼻血染红了衣襟,账房却依旧战战兢兢的垂着头,老实的交代道:“小的……小的这里只有与饮食有关的商户纳税的账本,其余的在另外一人手中。”
这位可是丹会会长的亲孙子,若是惹得他记恨,自己一家老小恐怕都难以在阳海城安身了。
陶文斜了他一眼,“那他人呢?”
“告……告假了。”账房的头埋得更低了。
陶文不怒反笑,缓缓走到账房的面前,大掌钳住他的脖子,缓缓举了起来,“我再问你一次,另一本账册,在哪里?”
“呃……咳咳,放……放手。”
账房双手死死的抓着陶文的手腕,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的颈间挪开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说!”陶文双眼凶狠的圆睁着。
“啧啧啧,同僚好大的火气,是不是肝火太旺盛了,我啊,炒牛肝也有一套哦。”非梧调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陶文下意识的松开手,表情也渐渐恢复了正常,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,见罗笛也在,脸上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,连忙迎上前去。
“哟,我当是谁呢,这位不是罗笛侍卫,哦不!现在应该叫罗笛城主才是。”
罗笛俊朗的脸上此时已经黑如锅底,“陶文,你不好好待在城判府辅佐城判大人,倒是来城主府逞威风了。”
“诶,罗城主这是哪里的话,您如今年纪尚轻,欧阳大人担心你一人打理不好这偌大的阳海城,便将城主令牌交给了我爷爷,让他协助你掌管阳海城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罗城主,您也知道,我爷爷他如今年事已高,还要忙着处理丹会事务,他呢,就将这城主令牌,交给了我。”
说着,陶文一脸得意的取下腰间那块金灿灿的令牌。
罗笛薄唇紧抿,盯着那块令牌良久,面色极为难看。
材质和纹饰都没错,的确是欧阳城主随身携带的那块城主令牌。
为了防止有人假传情报,一些重要的情报传递必须要有城主令牌作为信物。
其中也包括了阳海城账册的调阅。
见罗笛不说话了,陶文差点当场拍手称快。
以前这个罗笛总是仗着自己是城主近侍,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模样,还真是赏心悦目啊!
“怎么样罗城主,我现在有资格调阅账册了?”
他一边轻蔑的说着,一边将令牌往腰间挂去。
可没想到,令牌收到半路,竟被一只玉手捞了过去。
“这令牌好好看?”非梧好奇的掂了掂那块令牌。
陶文一惊,她何时出的手,自己竟毫无防备。
正欲发作,又听到非梧轻灵的声音说着,“是纯金的吗?”
“咔——”
“呸呸呸,这啥呀,豆腐渣,一咬就化了!”
非梧嫌弃的吐出令牌碎屑,将缺了一大块的城主令牌又塞回到陶文手中。
随着她的动作,那块令牌果真像一块松散的豆腐一样,簌簌掉渣。
所有人都愣在当场。
陶文咽了一口唾沫,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已经破碎不堪的令牌,她她她,她居然将城主令牌咬碎了!
这令牌可是由玄金打造的,玄金的硬度在云玄大陆的金属中足以排进前五啊!
就算这不是玄金,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,那也不是普通人能一口咬碎的吧!
非梧叉着手,一脸质疑的看着陶文,“同僚啊,你拿假货冒充城主令牌,该当何罪?”
罗笛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,严肃的下令,“来人,将陶文压下去,严加审问!”
“是!”两个侍卫走进来,将陶文扭了出去。
“罗笛!你敢!我手中可有城主令牌!”
陶文挣扎着举起手中已经残缺的令牌,谁知他手上微微一用力,那半块金色的令牌顿时化为齑粉,漫天飘扬。
他呆愣的看着眼前飘散的金雨,威胁的话堵在嗓子眼,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城主令牌,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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